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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堂之上,多谢冢宰仗义执言。”
鹤松堂中,王子腾见石光珠从屋外进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笑着拱手。
石光珠屏退左右,双手将他拱着的手给握住:“世叔言重,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咱们石王两家素来亲善。世叔受无妄之灾,替他人顶罪,珠焉有不帮之理。”
王子腾听他这么说,也是长叹一声,不由得苦笑道:“宰冢此言,倒是说的透彻。”
“世叔莫要站着讲话,来坐。”石光珠倒是没有立刻聊正事,先将他引到八仙桌旁,示意他在左侧坐下。
左尊右卑,不论是爵位还是官阶,石光珠都是在王子腾之上的,但他还是让王子腾坐在左边,显然是选择了按辈分论交情。
王子腾并非不知尊卑之人,看着左侧,但还是坐在了右边。
心中对于石光珠这样的小细节十分满意,也暗暗觉得他这样谦逊的性子能成大事。但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年似乎忘了这缮国公府结个善缘。
别看石光珠现在说的好听,可两家在此之前也并无来往,不过是逢年过节婚丧嫁娶象征性的送上一份礼品的交情。以后若是有求于他,怕是不好开口,人家也未必帮忙。
石光珠并不知王子腾的想法,斟酌一会儿,笑着开口:“我本以为世叔在御前会顶不住压力,将他们给供出来呢,当时我可是替您捏了好一把冷汗。”
“世侄知道是谁将手伸进京营的?”王子腾有些惊异,称呼也在不知不觉中给换了。
“北静王爷向来风流潇洒,不为官俗国体所缚,不因金银铜臭所累,自然不会是他。西宁郡王我知之不多,但也知道他们家不如从前,这些年又从陛下处讨得皇商一职,这都沦落到与民争利了,自然是不敢的。
有这能力与胆子还不怕走漏风声的,无非也就东平与南安两位王爷了。
只是没想到两位王爷竟然都没有开口道替世叔说哪怕一句话,这着实有些让人寒心。”
虽然是猜测,但语气很是笃定。
石光珠拿起八仙桌上的紫砂虎纹茶壶给王子腾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酌一口:“这味道,倒是颇为淳正的云雾茶,我自己都不知道府中有这好东西。”
他特意吩咐下人上的这御赐的贡品茶,完全是突发奇想学着电视剧中的桥段来增加逼格,让王子腾看见他皇恩之隆。
只可惜王子腾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关注的重点也完全不在这茶上,反而面上苦笑更甚:“我能有今天,除了自己有些许能力,更多是贾府在暗中出力。但贾府对我的帮衬,到了京营节度使这个位置也就到头了。”
石光珠闻言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继续抿茶。
宁国公府贾代化戎马一生,生前官居京营节度使,在京畿十二营中德高望重,而贾府曾经又是王下第一家,在四王八公中地位颇重。王子腾能有现在,全靠贾府在军中的人脉。
但更高位置,贾府自己都需要仰望,怎么可能将王子腾给抬上去。要知道现在贾府在朝中可不复当年之盛况,官职最高的贾政不过是个工部员外郎,连官阶的核心圈都没进去。当然,这也与受到排挤有关。
王子腾想要更进一步,靠的不再是功勋,而是关系、是赏识、是提拔。想封王拜相,唯有依附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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