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江灵儿深吸一口气，“林晚意，好久不见。”

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冻住了，冰凉的、透寒的麻痹感传遍整条脊椎。

“……你。”还是秦明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讶，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像是看到了某只猎物。

“好久不见，赵道友。”他缓步走了进来，把门推到最开，在她正对面坐下。

江灵儿面色平静，黑如深潭的眸子正对着他的眼神，不躲不闪。

“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林晚意挑起了一边的眉头，薄薄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真是有趣极了。”

“从你见我的第一面起，就开始了吧，”江灵儿打断了他口中的碎碎念，“幻魇、非云龙，还有……闫淑。”

他装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细长的眉眼眯成一条缝，“你怎么这么聪明呢，我都有点不舍的回收你了。”

“你想知道也可以，不过……我有什么报酬呢？”

“我救过你一命，那些黑衣人险些杀了你。”

林晚意动作一顿，烛光在他眼瞳里被拉成长长的一条光线，“那只是演戏……”

江灵儿面无表情。

良久，他捏着眉心低沉笑出声，摆摆手示意她跟出来。

江灵儿没有犹豫，直接跟着他走了出去。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的话……”林晚意笑了笑，宛若毒蛇的眼睛闪过一丝兴奋的光，“那就让你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吧！”

眼前的景象，江灵儿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没有尽头的，高高的天穹之上，一双巨大的眼睛正睁着眼，直直看着二人所在的方向。

黑黑的瞳孔花纹斑驳复杂，内里一颗纯黑色的瞳仁宛若沟壑的山丘；肉粉色的眼肉翻得很开，下眼皮上布满了点点凸起的小粒，长长的，浓密的睫毛就像巨大的触手，远远看去，就像半空中出现的庞大蜘蛛，在不停地做出张合张合的动作。

它实在是太大了，不管走到哪里，那漆黑的眼珠子都犹如跗骨之蛆，紧紧粘着二人不放。

“……那是什么？”江灵儿的声音开始轻微的发抖，

林晚意恶作剧般的一笑，对着天空比了一个手势。

蓝蓝的晴空，漂浮的白云都被一根巨大的、粗胖的肉粉色圆柱给擦掉了，露出了一片片如浓墨般黑。

肉粉色圆柱把整片天空都擦了个干净，原本的蓝天白云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整片璀璨绚丽的星空。

这得是何等的伟力，才能够显现这样的神通？

“一直低着头作甚么，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吗，抬头！”

——是幻觉，是阵法，亦或是幻魇……

江灵儿安慰了一下自己后，她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这一看，不禁失了神。

这棵树……她再熟悉不过了。

万顷苍穹之下，遮天蔽日的树冠和树梢盈满了星光，在空中沉沉浮浮，树干环绕着半透明浅粉紫的腰带一样的烟云。

无数耀眼璀璨的流光漂浮在烟云里，散发着五颜六色的、梦幻如烟雾般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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