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让她有一种,自己被自己给教训了的错觉。
咳,不过地上的确脏,还凉,是不能多躺。
从地上爬起来后,她又听耿修沉着声音道:“我之后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
杜茵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怎么注意到的失落,但旋即她又笑了:“你不来,我就能多睡几个好觉了。”
“不准偷懒。”耿修瞪她一眼,但回过头的时候声音又轻了点,“我回来会查,看你到底能不能在一个时辰内.射中十次。”
杜茵忙摆手:“不能,真的不能。”
“我这一去可能就是两三个月,”耿修无奈抿嘴看她,“这么长时间,这么低的要求,你做不到?”
虽然,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他可能用不了一个月就回来了。
“这本来就不怎么可能……”
“不能的话,你就放弃。”耿修的眼在清清白白的月光下显得灼目而微凉,语气亦如月光泛寒,“我不想教一个悟性这么差的人。”
杜茵感觉自己的拳头有点硬了。他这是,在蔑视她?
可她才学了不满一个月,这么难的“散针术”哪可能那么快就学会?想要完全练熟,又怎么可能不需要时间?
不到半个时辰,天就会亮了,所以这时候的月光有点微弱,杜茵只觉得手里的那些银针凉得她手心疼。
“你是要去哪儿?”杜茵放下银针,在他对面的石头上坐下。
耿修抱臂而立,目光微微抬高,放在了天际泛白处。
“太子在京郊外监修,需要帮手。”
杜茵深知,他过去,绝不是给高泽帮忙的。
想到他之前对高泽的一番偏颇评论,杜茵心里沉了一沉:“周义方罪不可恕,但太子殿下……”
“不必把你的那点见识说出来。”耿修知道她要说什么,怒而视她的同时声音却在克制着,“你可以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认为他是一个好人,但我决不允许自己这么认为。”
“至少别伤害他。”杜茵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起码是给他一个机会。”
“那你知道他剥夺了多少人活着的机会吗?!”
看着杜茵那双眼里的笃定,耿修本还被压抑着的怒气突然喷涌而出,甚至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天底下认为高泽那狗太子是好人的,不在少数,他每每听到了顶多冷笑两声就过去了。可今天这话出现在了杜茵的嘴里后,他就恨不得把高泽所有的卑劣行径都说出来,让她认清楚什么是衣冠禽兽。
杜茵因为被他这猛地加大的音量吓到了。可她只是眼睑微颤了下,接着目光就恢复了刚才的坚定:“你对他有误解。”
耿修按了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压住了心底莫名的怒后,尽量低声道:“你又为什么对他这样信任?”
当然是因为……他曾是与她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她怎么不可能了解那个与自己朝夕相伴三五年了的人?
高泽温而知礼,是天下人敬重的仁德太子。他有他的抱负,也有他的无奈。许多话,他不能对别人说,却会对她说。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是知晓他最多心事的人。他信任她,她当然也信任他。
这就是原因,是她今生无法启口的原因。
杜茵被他这句话问得气血翻涌,嘴边有一嘟噜串的话全都想跑出来,她却不得不憋着。
直到面红耳赤,她眼前的人用嘲讽又挑衅的目光将她刺得心头一阵堵,她才冷静下来,移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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