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茵拿着碗筷让他快坐,耿修站了半晌,始终不动弹。
似是猜出了他心里的想法,杜茵故意歪头问黑芒:“你的主子若不吃,你能吃吗?”
正“哈哈”吐舌头的黑芒愣住了。它望望桌上的饭菜,又望望扬着头不知在往哪看的耿修,最终低下了头。
就连舌头,也乖乖收了回去。
杜茵见状“啧啧”叹道:“真是条好狗。可惜啊,你这样好,你的主子未必领情,否则,他怎会无动于衷,没有半点动筷子的意思呢?”
耿修听到这话,忍不住了,直接拉过凳子正气禀然地坐下:“我们吃肉,它啃骨头。”
黑芒像是听懂了,又快乐地打起转转来。
看着摇尾的黑芒,杜茵给它挑了块兔子腿让它慢慢啃,又回过头问耿修:“你是什么时候养的,又养在哪里?为什么我从前没见过它?”
“之前外出办差,在山上捡的。”耿修话语简短,吃了口兔肉后复又补充,“是在朋友家寄养的。”
“可你不能时时陪它,更多的时候还可能是你的朋友陪它吧?它竟只认你?”
“是我救了它,它一直记得,从未忘记。”
此话落到杜茵耳中,不知怎的,竟惹得她双眼轻痒,似有薄泪欲滴。
她咽了一大口馒头,堪堪止住泪意,又给黑芒捡了块兔头。
黑芒咬得欢快,混不在意他们的谈论内容。
一条狗尚且知道报恩,这世上却有人的心还不敌一条狗。
他们狠毒残暴,毫无人性。
吃过这两天来唯一一顿饱饭后,耿修照计划带杜茵出门,去回春堂看诊。
此刻的回春堂内,正是一派安静。
亲自喂红叶喝完了药,卫兰清声音柔和:“只需再歇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完全恢复了。”
红叶拿绢子擦嘴的手顿住了。她轻抬眸问:“那半个月后,我就要离开回春堂了?”
卫兰清轻点头:“既然恢复了,离开此地也好,回去静养即可。”
“卫大夫不清楚我那个家是什么情况吗?”红叶抬着泪眼,定定看着卫兰清。
卫兰清望着她的眼,张口欲言,但最终还是抿了下唇,什么也没说。
红叶嘲讽般地苦笑:“所以卫兰清您这样干净的人,是最看不起我的吧?”
卫兰清依然温和,但眉头已经皱起了:“红叶姑娘何出此言?”
红叶却扭过头,声音发寒:“我本就是穷苦人,后又经历了如此脏污的事。卫大夫看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我家主人不是这样的人!”阿风听了后最先着急起来,走上前大声道。
“阿风!”卫兰清喝止了他,又以此目光看向红叶,郑重道,“红叶姑娘,自尊者人尊之。只要你看得起自己,那别人就看得起你。”
这话实在说,他绝不是像她想象的那种人。
“那我可以不离开这里吗?”红叶听了他的话,心头闪过了一丝羞愧,但更多的是一种难堪。
“这里是医馆,不是旅舍,”卫兰清说出心中所言,“姑娘能够离开的话,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我若不想走呢?”红叶追问,“那你会赶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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