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刚从外头办完差事回来,他手里还提着主子的东西,此刻正从院外往里面看。
那一双淡漠的眼毫无情绪地从那扇门移向了阿年,隐约透出几分打量。
阿年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袖子,欲图解释:“我,我是在……”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耿修就已经低下头,继续往东门走去了。
他人还不错,应该不会去告状吧?
阿年望着他笔直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奇怪。
其他的小厮,要么是点头哈腰惯了,脖子总往前抻;要么是下跪太频繁,两膝和腰站立时候都是弯着的。
可耿修不一样。他的脊背从来都是直的,头虽然常常低着,但修长的脖颈始终呈现好看的弧度。
即便衣衫破旧,可他身上自带贵气。一双常垂着的眼一旦抬起,便教人不敢直视。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阿年才长松了一口气,赶忙往下人房跑。
但耿修的脚步,却在发觉阿年离开后,停了下来。
他侧身一转,重新走回院门前,细听柴房内的动静。
这些日子以来,他都在有意无意关注着这里的动向。
杜茵与陈贵福签下文书的事,他知道。他更知道,陈贵福是个精明的小人。他有预感,落到陈贵福的手里,杜茵恐怕很难脱身。更何况,还有红叶这些一肚子坏水的丫鬟不想让他好过呢?
所以在他的设想里,杜茵恐怕又和上次一样,被人按着打。那个小丫鬟阿年,八成是想找陈贵福作为救兵。
太天真。难道她真以为,陈贵福会是什么好人吗?
耿修提步往柴房门的方向走。在他的设想里,杜茵又像上次那样哭嚎不止,无助绝望。他开始纠结,要不要再勉为其难地帮她一把。
毕竟,他每出手一次,身份泄露的可能性就会变高一次。而危险,也将在无形中增加。
他凑近柴房,静立许久,没想到的是,竟未听见里面传出一点哭求嘶嚎声。唯一清晰点的,是几道喘气声。
耿修心中一凛,莫非这一会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被打死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柴房内,跪着磕头的三人已经哭哑了嗓子,内心焦灼不已。
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任人打骂从不还手的死肥婆现在竟敢举着棍子向她们要钱!
表面上乖顺地磕头道歉,姐姐长姐姐短,但实际上她们心里头早盘算起来了。
只要出了这间屋子,她们就去找陈贵福告状!他手里攥着和杜茵签订的文书呢。她们就不信,太子府的管家还管不了一个杜茵!
“咚咚咚——”阿年的脚步声带着焦急往这个方向奔袭而来。
耿修两耳微动,警惕地绷住腿,轻点脚后用力踢上墙壁,借力跃起。
只几息功夫,他就翻到了柴房后墙外,屏息凝神。
“我都拿来了!”
丝毫未察觉耿修存在的阿年,喘着气推开柴房门,把怀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荷包递给了杜茵:“足足十两银子呢!”
耿修贴耳在墙后,听此一言长睫便微垂了下去。还好,至少人还活着。
接着,柴房内响起了杜茵的声音,非但不是他设想中虚弱无力的,还是夹杂着冷意的轻笑声:“真不少。再加上你们刚给的几百文,我恐怕挣十年也挣不来这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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