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于她而言最要紧的，就是养好伤，解决一个月后后的大麻烦。再就是减下这一身赘肉，治好脸上密密麻麻让人恶心的疮。

前院，可不会收下腌臜之人。

“那个周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阿年轻手关了门，把十几个铜板塞到杜茵手里：“那帕子卖出去明明赚了三十文，他硬生生克扣去了一半。”

杜茵敛眸：“不过是守个门，还给他守出傲气来了。纵是养条狗，也吃不下这么多骨头。”

“谁说不是呢？府里的小厮都这样。只有守东门的耿修和他朋友程仲两人好些。上次托他给我买头油，他一分没要。只是他常办外差，我也不好总去找他。”

阿年说着咬了唇，两眼略微发怔：“倒是红叶总去那转悠，上次还把你引到了东门旁的荒僻小院……”

说到一半，阿年忽而想起杜茵身上的伤，忙掐了话头：“你今天觉得身子好些没有？”

杜茵眸色微动。前日救下她的人，会不会就在东角门当差？

回想起那样熟悉的一双眼，她总觉得自己看错了。这世上除了华小将军，还会有人的目光如此炽热吗？

而华向惨死……也是她害的。

几月前通州等多地发生地震，华向率军前去赈灾，却被山间滚石所困。他九死一生地逃回来，就为了告诉她兵部尚书周义方与太子的计划，还有燕如君的野心。

为此，他暴露了身份，最终死于那些人手下。

可当时的祝贞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就是现在也不能相信高泽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即便真的做了，高泽也一定是被周义方蛊惑了。

“好，好多了。”回想起前世种种，杜茵笑得有些勉强，拿起刚绣好的两只帕子递给她，“这些也可以拿出去卖了。”

“这两个比那个帕子还好看！”阿年眼前一亮，“杜茵，原来你的手这么巧？早知道这样，我就跟你学了。”

“等我伤好了就教你。”

“这帕子拿出去，肯定能卖更多的钱。”

收好了帕子，阿年欢欢喜喜地给她端药喝下。

看着杜茵“咕咚咕咚”把药喝下去后，阿年的语气染上忧心：“昨天我给你倒洗澡水的时候，被那个莲清看到了。她冷着脸让我小声点，别吵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告状。”

杜茵放下碗，稍沉吟了片刻：“不一定。她那么说，可能是提醒我们。要真想告状，她可以直接就去告诉红叶，把你当场抓住。”

阿年点头：“这倒也是。”

接下来的日子里，杜茵在柴房中休养生息，刺绣卖钱。

而阿年一得空了就给她送饭送菜，还帮她把绣品托给小厮卖到外面去。

但绣品绣得再好，一只帕子顶多卖一百文，中间还要被人克扣。所以一天下来，得来的钱只够买一两顿药。

眼看着三十天的期限就要到了，可杜茵始终都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把阿年急得夜里睡不着觉。

“要不咱们先往各处借点儿吧？过两天她们就要来讨债了。”

“以红叶的性子，恐怕早打点了各处，不让人把钱借给我们。周良要那么多的中间费，也和她少不了关系。”

杜茵下床来活动了下手脚，看着精气神比之前还要好，脸上的疮也不再化脓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再被她们打一次吧？”阿年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你这次实在吃了大苦了。”

“放心。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再让人欺负我们了。”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管用吗？”

“后天，自然见分晓。”

一大早，柴房的门就被那几个人一脚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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