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呵呵呵……”那笑声起初是压抑的、撕裂般的漏气声,像是破损的风箱在拉扯。
陆棉棉下意识的捂住右侧的耳朵,尖锐的笑声让她产生难受的耳鸣,她不住将昙花交代的证词全部告知。
“月娇奴,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不成?趁早交代了吧。”
陆棉棉本想说“你还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但是看到她身上的千疮百孔,忍不住“嘶”了一声,想来她也不在乎这些皮肉之苦了。
月娇奴费力地抬起那沉重的头颅,沾满血污的脸上扯出一个狰狞扭曲的笑容,目光挑衅地扫过陆棉棉和薛煌,“一条破布上的绣花,能说明什么?昙花?那个贱蹄子本也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被幕后的什么人收买了,说不定呢幕后的真凶是我月娇奴的对头呢,你们怎么不去查一查?他还可能是被幕后黑手指使想要拖我下水呢?她说是我杀的就是我了?证据呢?真凭实据呢?!”
“我告诉你们,梁巍的死,就是他活该!他贪恋美色,就是风流鬼索命!跟我月娇奴——没、关、系!”她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尽管身体因剧痛和虚弱而微微摇晃,眼神却带着一种困兽犹斗般的凶狠,强撑着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最后防线。
陆棉棉是挺佩服月娇奴的。
不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佩服薛煌。
也不知道堂堂的九千岁大人究竟是在哪里搞到的如此能提神吊气的灵丹妙药,竟让一个遭受如此酷刑的人还能够有精气神,吐出这么一段完整的说辞。
薛煌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深邃如寒潭的目光,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把戏。
在月娇奴嘶哑的笑声与徒劳的抵赖渐渐力竭,只剩下沉重喘息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死水:“带进来。”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从刑讯室外传来。两名影卫拖拽着一个同样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月娇奴的妹妹,柳二娘!
柳二娘显然是刚受过一轮新刑,原本秀丽的容颜此刻布满血痕淤青,十个手指肿胀变形,尤其是那双曾经绣花、点茶的手,指骨扭曲,指甲缝里全是紫黑的血污。
她像一片被撕裂的枯叶,被毫不留情地丢在月娇奴脚前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姐姐……”像一块儿破布一样被扔在地面上的柳二娘艰难抬起头颅看向月娇奴的方向,发出一声微弱的、破碎的呼唤,血泪模糊的眼睛努力望向刑架上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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