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妈听了她的疑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慈爱地摸着宝儿的头说道:“夫家姓乔,前些年饥荒时染了病走得早,这孩子是遗腹子。我也没有再嫁的打算,于我来说,她就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正是因为如此,昨天宝儿出事时,她才会那样六神无主。
这时店家将面端了上来,几人便边吃边聊。
孤儿寡母要在这县里生活,不是易事,且徐清影见她们娘俩穿的衣服虽然破烂,却洗得格外干净。便知她们也是体面生活的人。
对此,乔寡妇露出个腼腆的笑容,“姑娘你别看我这样,还未出嫁时,家里是开豆花摊的,我跟家父学了一手做豆花的手艺,夫家没人后,为了养活我们娘俩,我就重操了旧业。”
朝廷此时还是重农轻商,因此她说这话时,还有些扭捏,生怕徐清影看不起。
徐清影怎么可能会看不起?任何凭借自己双手努力生活的人,都值得尊敬,因此她将乔寡妇夸了又夸,直把她夸得满脸通红,不好意思。
吃完面后,乔寡妇邀请徐清影去家里坐坐。
徐清影想着时间还早,又盛情难却,于是跟着娘俩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处小院。
这时她惊奇的发现,乔寡妇家离她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太好了!”乔寡妇忍不住捂嘴笑,“远亲不如近邻,往后我们可以多走动走动了。”
“谁说不是呢?”徐清影也开心。
刚推开门,便能看见院中放了几个木桶、几个大盆,大盆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豆香味。
“这是我今早卖剩的豆花,姑娘你等下留在家里吃午饭,我给你做几道我的拿手好菜。”乔寡妇掀开白布,徐清影便看见了里面嫩白的豆花。
“好。”她也不扭捏,一口应下。
乔寡妇让宝儿自己在家里玩,她则带着徐清影走向一个房间,“这是磨豆花最重要的东西了……”
“吱嘎……”
门一推开,一个巨大的石磨出现在眼前,几乎占据了大半的房间。
小河村没有能做豆花的人家,只有周家村有,徐清影嫌背豆子去磨又累又浪费时间,于是一直没去过,因此这还是她首次见到实物,不由得睁大了眼。
眼前的石磨由磨盘、磨眼、磨凳三部分组成,垒得快有半人来高了。磨盘分上下两盘,下盘固定在磨凳上,上盘中间有一个磨眼,这便是添豆子进去的地方。
上盘在表面凿了一个矩形槽,加工好的木手固定在里面,套上近两米长的拉推杆,就能推动上盘下旋转。
而下盘沿着边缘凿了一圈,从磨眼中流出的原浆汇聚在这里,而后顺着开出的缺口流到下方的磨盆里。
“推几盘下来,手臂怕是会酸胀难忍吧。”徐清影光是看着,就能想象有多累了。
“习惯了就好。”乔寡妇做了多年,倒是不觉得累,仍然乐呵呵的,“这可是安身立命的家伙,混饭吃哪有轻松的?”
带她参观完以后,乔寡妇就叫来宝儿,让她陪徐清影聊聊天,自己则进厨房忙活去了。
徐清影本来想帮忙,结果厨房门都没进去就被她推了出来。
“姐姐,你好不容易来我家一次,好好坐着就行。哪有让客人做事的道理?”宝儿年纪虽小,但从小到大跟着乔寡妇卖豆花多年,耳濡目染也学会一些话术,口齿伶俐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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