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难想到。
因霍晴岚婚期在即,不便出门,阿澄便整日跟随公主进出。
事实上,她也是公主身边,除霍晴岚之外,最为亲近的一个人。
尽管,霍晴岚已在百戏团中,为公主挑选了两位身手不俗的侍从。
对于拓跋焘为阿澄赐姓之举,拓跋月心下不悦,面上却夷然无波,仿佛她从不介意,达奚氏与她的恩怨。
再一想,皇帝又何尝不是在提醒?
提醒她,她是拓跋家的公主,但又和别的公主不一样。
看来,要想让皇帝倚重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下完这局棋后,拓跋月有意说起,她在接掌金玉肆前所遇的一桩事。
“臣妹要向至尊请罪。虽不合规矩,但我依旧让李侍中,把那两个乞儿安置过去了。”
她把姿态放得极低。
“这算什么罪?你对黎庶有怜悯之心,这份仁善别人未必有。”
话说至此,拓跋月可以进言了。
“至尊,臣妹有言进谏。我朝效仿南朝,为病弱之民设六疾馆,本为善事。然则,世间疾苦,岂止疾病一端?”
“言之有理,接着说。”
“除生病的穷人,六疾馆也可给困窘的贫民,几日安身之所。”
此建议,她酝酿已久,苦于无机会陈奏。
“几日?”
“至尊,臣妹之意,乃是为这些贫民提供一时的庇护,非长久之计。几日安身之所,足以让他们稍作喘息,重拾希望。切不可让其白吃白住,以免养成惰性。”
见拓跋焘颔首,她继续说下去:“他们皆有双手双脚,待难关过去,自当奋发图强,自谋生计。当然,若朝廷能伸出援手,为他们指一条生路,授人以渔,那便是再好不过。”
拓跋焘沉吟道:“阿妹所言有理,不过朝臣未必同意。”
“此事不难。趁着这次上谷郡受灾之事,至尊先发一道旨意,从上谷郡开始施行。”
拓跋焘顿住,凝视拓跋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说得好!暂定之法便可推而广之,推而久之,最终成为常例。”
“至尊英明!”
拓跋焘呵呵笑起来:“是你的主意好。”
拓跋月目中满是崇仰之意,又道:“臣妹不揣冒昧,想来,至尊之愿,乃是通南北天堑,成一代明君。宋国做不到的,国朝若是做到了,自然人心归服。”
拓跋焘龙颜大悦,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而又问她腿脚如何。
拓跋月如实道:“已经大好了!于大夫找来了药材,再施以针灸之术,很是应效。”
闻言,拓跋焘笑道:“针灸?那正好,改日让于大夫进宫,给朕治治头疾。”
“阿干,你……”
“朕头疾不严重,不用担心。朕是想自己先试试,再给太后诊治。”
说罢,他叹了口气:“要是李太医令在就好了。看样子,沮渠封坛的小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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