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午夜悄然侵袭城市,零散雨滴叩击玻璃的细响逐渐演变为倾盆之势。
项安被密集的雨点击打声惊醒时,浑浊水线已在小区路面汇成一条朝低处蔓延的溪流,湍急水流卷着枯叶冲刷过窨井盖。
他揉着眼眶起身,打着哈欠将窗缝严实合拢。
这种阴翳笼罩的天气曾是他最向往的——不必外出奔波,窝在床榻听着雨声补觉,睡醒后打两局游戏,堪称“梦中情天”。
在秩序崩塌的末世,这种绵延不绝的暴雨对无家可归者而言无异于催命符。但对于身处安全屋的项安来说,却是丧尸危机爆发后首次能彻底松弛神经的时刻。
瞥了眼飘窗台上摆着的闹钟,时间刚刚6点03分。再睡上三个小时,也完全不过分吧。
项安放任自己倒进柔软床垫,久违的安全感包裹着每根神经。这种曾唾手可得的平静,如今唯有钢筋混凝土浇筑的避难所能给予。
三个房间此起彼伏的绵长安眠声,将暴雨隔绝成遥远的白噪音。
这场暴雨持续了整日。
与前些天清理丧尸、建设工事的强度相比,今日堪称无所事事。例行巡查单元楼情况、察看垂直农场上种植的种子,不过耗费片刻,三人便窝在客厅打牌消磨时光。
“要是人多些,还能凑桌麻将,或是玩桌游。”申夏如是说道。
午后叶大勇翻出从楼下找来的铁观音,众人品茗观雨各得其乐。
直到暮色四合雨势未减,申夏搬来整箱啤酒佐以卤味零嘴,推杯换盏间夜色已深。
“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申夏双颊酡红倚着椅背,醉眼朦胧地感叹。
项安搀扶她回房,安置好被褥,正要转身却被拽住衣袖。
“陪我再待会儿好吗?”女人指尖灼热透过衣料传来。
项安呼吸声蓦然变重。
申夏轮廓融在昏暗中,唯有眼眸折射着碎钻般的光。
要说毫无绮念自是虚伪,这般容貌身段的异性近在咫尺,难免激起本能反应。
被丧尸环伺的生存压力挤占的风月心思,终于在这一刻悄然抬头。
项安反手扣住她发烫的掌心,嘴角噙着了然笑意:“你故意灌我酒的。”
“谁说的,”申夏吐气如兰,酒液浸润的唇瓣泛着水光,“真想灌醉你,我怎会先醉?”
“真醉的人...”项安凝视她清明的瞳孔,“可不会这么清醒。”
申夏尚未反驳,骤然天旋地转。
男人气息笼罩下来的瞬间,她仰头轻咬对方耳垂:“等等!”
项安下颌抵在她锁骨凹陷处,闷笑道:“这招对我没用。”
......
雨后的苍穹湛蓝如洗,经暴雨冲刷后空气中仅余几不可闻的血腥气,天际竟横亘着一弯瑰丽虹桥。
申夏睁眼望向雪白天花板,昨夜炽烈画面蓦然涌入脑海。她将薄被拽至鼻尖闷了半分钟,才缓缓露出半张绯红面庞——床单上的暗红痕迹无声昭示着少女时代的终结。
客厅中传来交谈声音:
“......我下楼检查了车况,刹车片厚度明显不足。”
“毕竟买的时候就不知道是几手车了,今天去社区能撑得住吗?”
“硬撑也能开,但制动失灵概率太高......要不用我店里那辆?后排座椅没拆载货量会少些。”
“反正主要运种子和对讲机,其他能带多少算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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