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如今底子薄，经不起这么折腾。

“王卿。”刘贺开口打破沉默，“五路大军征讨匈奴，捷报频传，将士用命，朕心甚慰。然，大军在外，朝廷亦需体恤其劳苦，彰明其功勋。朕欲遣卿持节前往张掖郡居延都尉府，代朕慰劳三军，宣示恩典。”

“张掖郡，持节，劳军。还点明前往居延都尉府。”王吉心中一动，顿时明白天子要动手了。

张掖郡乃是汉武帝元鼎六年所置，乃是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意。此次朝廷五路大军出征，范明友所部就是从张掖郡出征，军需粮草皆是从居延都尉府转运。

“陛下.......”王吉斟酌着开口，语气谨慎，“无虎符，仅持节，恐难以安军心。”

刘贺点点头，脸上划过一丝无奈。调动大军需要虎符，可虎符都在霍光手中，他只能让王吉持节前往。

“卿可知昔日严助之事。”

王吉深吸一口气。他自然知道严助。昔日闽越出动军队包围东瓯，东瓯向汉朝告急求救。当时朝臣不同意，汉武帝手中也无虎符，只能派遣严助凭节杖到会稽调兵。会稽太守陈守不见虎符不出兵，结果严助当场杀军司马李忠，强迫陈守出兵。

刘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想让范明友活着回到长安。

“范明友征战多年，军中威望甚高远非昔日李忠可比。陛下若想安定军心，还需一物。”

刘贺闻言下意识看向腰间的斩蛇剑，若是还有哪样东西能震慑三军，非他腰间宝剑莫属。

毕竟这是高祖之物，地位不在传国玉玺之下。

“卿莫非是想.......”

王吉见刘贺解剑急忙出言阻拦，“陛下误会了，斩蛇剑虽好，但引人注目。若是臣携带此剑，恐出不了未央宫。”

“臣所求者，乃是一封诏书。”

“此事易尔。“刘贺闻言松了一口气。若是王吉真要斩蛇剑，他还有点舍不得。不是斩蛇剑贵重，而是他留有大用。

招来王善密语一番，不多时王善就捧来几张帛书和玄色皂囊。虽然天子玺印皆归符节令掌管，但刘贺为天子想用玺又岂能找不到机会。

“卿可自选一份。”

王吉看着王善手中只有印玺而无内容的空白诏书，选了“皇帝信玺”。《汉官仪》有云，“发兵、征召、断狱，皆用皇帝信玺。“

“陛下！”王吉手捧诏书，跪在刘贺面前。

刘贺摇摇头，拿起帛书并未书写一字，而是塞入玄色皂囊中，“此次前往，卿可便宜行事。”

空白诏书，便宜行事。这是何等的信任。

王吉重重叩首在地，“臣，王吉，必不负陛下重托！持天子旌节，宣陛下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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