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早就做好准备的任胜和王印，几乎在霍云眼神落下的瞬间便动了。两人同时暴喝：“保护将军！马群冲撞过来了！”

话音未落，他们各自带着最心腹的十余名亲兵，猛地策马加速，从左右两侧如同铁钳般合围过来，瞬间将赵卯及其几名亲兵裹在了中央。

“你们干什么？！”赵卯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去拔腰间佩剑。

“得罪了，赵将军！”王印动作更快，手中套马索如同毒蛇出洞，“唰”地一声飞出，精准地套住了赵卯，猛地一拉！任胜几乎同时欺身而上，探手如电，一把抓住赵卯的腰带和肩甲，借着马力狠狠一拽！霍云身边的几名亲兵也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瞬间将措手不及的赵卯从马背上拖了下来，按倒在草地上！

“霍云！你要造反吗？！”赵卯被死死压住，脸贴着冰冷的草皮，又惊又怒。他的亲兵想要救援，却被任胜、王印带来的精骑用刀枪和马匹死死隔开，形成一道无法逾越的人墙，只能眼睁睁看着主将被制。

霍云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赵卯，脸上那层狩猎带来的轻松假笑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冰冷的锋芒。

他策马走到赵卯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耳中，“造反？赵将军言重了。霍某只是想带兄弟们去立一场真正的功劳！”

他目光扫过任胜、王印，以及围拢过来的骑兵，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将士们，自我等出京以来寸功未立，整日如无头苍蝇般在这茫茫草原上游荡，空耗粮饷！

羽林，期门，皆是军中精锐。若是我等无功，有何面目返回长安，又有何面目面见天子。”

“诸位，当年冠军侯初出茅庐，仅率八百轻骑，就敢深入匈奴腹地数百里，斩首捕虏两千余级，生擒单于叔父！那是何等气魄！何等功业！”

见周围人有人面露犹豫之色，霍云猛地一指声音高了好几度：“看看你们！你们是大汉最精锐的羽林将士！你们的铠甲比冠军侯当年更坚固！你们的刀箭比他当年更锋利！你们的战马比他当年更雄健！如今匈奴早已被卫霍打得元气大伤，远不如当年强盛！难道今日的期门，羽林，还不如冠军侯昔日的八百骑吗？”

这番话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年轻将士建功立业的渴望和身为精锐的傲气。

卫霍二人的事迹，是他们从小听到大的传奇。一个骑奴，一个私生子，得天子赏识，领数万大军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名垂青史。

如此功绩，何人不向往。霎时间，周围将士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呼吸声都重了不少。

见军心可用，霍云猛地抽出腰间环首刀，刀锋直指北方未知的苍茫，“赵充国想困住我们，让我们无功而返？”

“休想！”

“我霍云今日就带你们去寻那匈奴王庭，斩将夺旗，立不世功勋！”

“寇可往，我亦可往。”

“愿随将军！”王印第一个振臂高呼，他早已被霍云说服。

“愿随将军！”任胜看着周围同袍眼中升腾的战意，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也咬牙高喊出声。

“愿随将军！！！”千余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如潮，震得草原上的野马群都惊惶四散。

这一刻，对功勋的渴望压倒了军纪的束缚，对传奇的向往亦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霍云满意地看着这沸腾的士气，脸上露出一丝近乎狰狞的得意：“目标——正北！全速前进！”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千余铁骑不再理会那奔逃的野马群，在霍云一马当先的带领下，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狂龙，调转方向，卷起漫天黄尘，向着正北方的未知之地，绝尘而去！

只留下被捆在一起的赵卯及其亲兵和几匹无主的战马，在空旷的草原上徒劳地嘶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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