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里,龙椅上的帝王指尖轻叩扶手,一声声,不紧不慢,却让满朝文武脊背发凉。
顾昭之出列,玄色官袍衬得他眉目如刀削。
他捧着一卷名册,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启禀陛下,三日前西角门禁军换防,郎将李德顺擅离职守半个时辰。”
朝堂微动。
李德顺是宫中老将,素来谨慎,怎会犯这等大错?
皇帝眼神一沉:“你说他擅离职守?”
“是。”顾昭之将名册高举,“不仅如此,李德顺在京郊置有三进宅院,钱庄存银三千两。而这些银钱,皆出自——前任吏部尚书,逆臣李铭。”
满殿哗然。
李铭案牵连甚广,凡沾其名者,无不株连。一个禁军郎将,竟与逆臣暗通款曲?那半个时辰,他去了哪里?
皇帝猛地站起,夺过名册翻看,越看越怒,最终将卷宗狠狠砸地,怒吼:“李德顺!给朕查!大理寺重审,涉案之人,一个不留!”
文书四散,墨迹在金砖上晕开,像一滩凝固的血。
当夜,兵部尚书府,密室烛火摇曳。
魏朗声音发颤:“沈兄,顾昭之查到李德顺了!他是我们最后一枚棋子,若他扛不住刑,供出西角门那晚的事……我们全完了!”
沈砚摩挲着茶杯,神色不动:“慌什么?李德顺是死士。但顾昭之这把刀太利,得断。”
他抬眼,语气冷得可怕:“明日他要去青崖道祭扫旧祠。只带少量护卫。你去西山大营,调一百神弓手,埋伏两侧——”他两指并拢,缓缓划过咽喉,“一箭毙命。事后说是山匪劫官。”
魏朗咬牙:“好!”
沈砚冷笑。顾昭之,这一局,你已无路可走。
他不知道的是,一张更大的网,早已铺开。
首辅府中,苏晚刚烧尽密信,纸灰落在掌心,灼得她指尖发烫。
崔九推门而入:“夫人,大人明日祭扫,走青崖道,护卫减半。”
苏晚指甲掐进掌心。
果然。沈砚要动手,而顾昭之,像是故意将自己送入险境。
“赵管事!”她声音冷硬,“调苏家暗卫三十人,扮作采药百姓,沿道布防。再备一辆马车,车厢做夹层,我要亲自去。药箱里的显影水和金疮药,全带上。”
“夫人,您要亲身犯险?”崔九惊问。
“执行命令。”她眼神如刀。
她记得,顾昭之左肩有旧伤,阴雨必痛。明日必有雨。她必须去。
次日,青崖道细雨如丝。
残碑前,顾昭之立于断壁之间,指尖抚过焦黑梁柱,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场大火,听见亲族哀嚎。
突然,弓弦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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