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他咬牙切齿，抓住触须顶端，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爆浆了。

但他不会松手，他要让进入体内的触肢融入体内，成为自己接下来行动的能量源泉。

触肢的本质是“通路”衍生。

“通路”能够吸收人类的灵魂，拥有无穷力量，好似天生为魔鬼甲胄而生的备用能量源。因此，威廉相信，自己也可以将“通路”用于自身的加强。

用浮士德的力量击败浮士德！

令威廉没想到的是，从“通路”延伸出的触肢拥有极强的“智慧”。

当触肢发现威廉要将它们当做能量源时，瞬间在威廉体内爆成万千细小的口器，顺着毛细血管，冲入他的头顶。

“啊——”

顿时，威廉的双眼猩红，数不清的细小触肢爬满颅腔，像蜗牛的牙齿，遏制了他的行动。

可出于威廉坚强的意志，那本来占据了魔鬼甲胄的触肢被吞没。

无数的创口愈合。

但这不够。

这点儿力量根本不够打败浮士德。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更多的，来自魔鬼的力量。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一定会有魔鬼回应。

一定会有。

科隆那么多魔鬼，绝对有不少都在关注现在发生的事。

只要有任何一个魔鬼回应自己，就可以获得继续爆发的力量。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威廉再次向虚无问道。

“我想这完全取决于你对自己生命价值的考量。”与威廉融为一体的安德森说。“他们不回应你，也许是因为你都没想明白这件事。”

安德森的意识也并未完全消失，他总还是记得，自己对莫妮卡说出“我爱你”时，莫妮卡惊恐的样子。

他希望再看到莫妮卡一眼，尸体也好。

我爱你。

人的欲望真的可以促成很多事。

“于我而言——

“事实上，我从没为我的生命付出过任何代价。我的生命是父母赐予我的，我的生活都是最好的，但这一切，包括生命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明白了，人得靠自己，我不能再接受赠与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

威廉又笑起来，面甲下的鱼尾纹在眼角不协调地扭动，眉毛欢快地跳动。他的姿态和他的笑声表达出信念，带着一种连浮士德都能直接感受到的力量。

在眼下这个漫长的、经历各种尝试、即将迎来最终考验的紧要关头，要是自己还是想依靠点什么，可能就再也没有赢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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