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人声音很小地说，“雅各布·巴斯恩是谁？”

“额……一个，一个很厉害的人。”

老太太不知道是否应该详细说明，毕竟，雅各布·巴斯恩是个赏金猎人。

而他们这一群人，全都是“羔羊”，对赏金猎人有很大敌意。即便在危急关头，老太太还是怕有人拎不清，因此，她决定不再多说。

“那他，他这么厉害都被骗进来了……”一个秃顶说。

老太太将木棍向下一戳，严声厉色：“但至少他不是来害我们的！”

“咳咳——”

格里安打断他们的争吵，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半个月前。”老太太回答。

“之后呢？你们为什么在这？”

格里安看了眼妮卡，发现后者正在走神。

天哪，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能走神，她该不会是困了吧？

“这里并没有人约束我们。我们可以随意走动。只是无论在哪儿，都会忽然出现魔鬼，吞噬我们的灵魂。”

老太太口齿含混地说，随后凑近些，用她那双蒙眬的灰眼睛注视着格里安。

“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魔鬼能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吞噬我们的灵魂！但是他们就是可以！这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然后，随着灵魂的缺失，我们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之前，我遇到过一些来得更早的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其中有一个……有一个在我面前直接融入了墙壁！”

话音刚落，墙上的裂痕纵横交错，高速移动，渗出猩红血液。

格里安一惊，立刻警惕万分，但是看到老太太纹丝未动，也并未出现诡异的笑容，他暂时安心，并听到老太太说：

“没事，一会儿就安静了。”

渗出的猩红血液迅速向四周扩散，墙壁本身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异变，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但很快，血液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墙壁上的颜色也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样貌，仿佛一切异变都未曾发生过。

“这是？”妮卡抢先问道。

“又有人死了……”老太太慢言慢语地说，似乎她在刚刚耗费掉了全部精力，“在这里半个月，我发现，只要有人完全被魔鬼吞噬。墙壁就会流出血液。大鼓，大鼓地流，而平时，只是微微往外渗出！”

“原来如此……”格里安寻思一下，再次问道。“你们都是哪儿的人？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我是工业区的，他们这些人也都是。”秃顶说，“只是我们跟别人不太相同的是，我们都是‘羔羊’。我发现，这里就没有普通人。所以我，觉得所有被抓到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因此——”

“所以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格里安知道絮絮叨叨是很多人的毛病，他们无论在何时，都会说着说着就跑题。

一个小侏儒蹦起来，“我朋友说这边有更赚钱的地方。我看他确实把父母接到更好的地方住了……”

光头听闻，连连点头同意：“我也是，我朋友跟我说，这里的工作只有我这种敢于跟魔鬼做交易的勇敢者才能担任，结果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地方。我那朋友跟我说，如果他不拉人来，他就会死在这里……但似乎，他依旧没逃脱必死的命运。”

格里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排排灰色的三层小楼，外部全是七八米高的围栏，还有狼狗与武装人员把守。

“我忽然觉得，这里不应该叫做魔鬼之家，而应该叫做魔鬼园区。然后强迫你们天天喊口号，比如‘拼一次富三代，拼命才能不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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