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公房内的笔墨、竹简、火烛等物,该去何处申领?”
张星落环视了一圈,随口问道。
“哦,这个啊……”
李吏拉长了语调,故作为难地说道,“这个得走流程。主簿大人您先写个条陈,列出所需物品,我给您递到库部去。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您也知道,如今大旱,郡府各处的用度也都在缩减,库房那边最近也紧张得很。这条陈递上去,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小人也说不准。您多担待。”
“好的,我知道了。”
张星落淡淡地说道,“那这些事务,我自行安排吧,就不用劳烦库部了。”
李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自……自有安排?”
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星落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到那张还算完整的案几前,伸出手,用袖子不紧不慢地拂去上面的积灰。
这间破屋子,不过是下马威罢了。
笔墨纸砚这些,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过能从郡府的库房里顺利拿到。
昨夜与阴晚晴长谈时,她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跟这个李吏斗气?
毫无意义。
李吏看着张星落那从容不迫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
那份镇定,绝不是一个乡下人故作姿态能装出来的。
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此刻一句也用不上,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那……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他干巴巴地拱了拱手,转身快步离去。
张星落独自一人站在这间空无一物的公房里。
没有愤怒,也没有气馁。
他只是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这才是现实。
桓谭已经给他名分了,给了他一个撬动南阳局势的支点。
但这支点有多稳固,这名分有多大的分量。不是取决于那卷竹简告身,而取决于他自己。
体制内的倾轧,人心的冷漠,资源的匮乏……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须跨过去的坎。
也是真正的考验。
就在这时,院门再次被“吱呀”一声推开。
张星落抬起头,只见孟昭一身风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官服下摆沾着泥土,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焦灼之色。
他径直走到案几前,将手中一卷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南阳郡舆图,“啪”的一声,用力铺开。
“张星落!你来了正好。”
孟昭的声音沙哑,“你在淯河渡口,让阴家大小姐施行的那套编组计工之法,我已派人详查了,确实非常精妙!”
孟昭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以赏罚驱动人心,以公平凝聚士气,不养懒人,不生事端,是乱世救民的良方!佩服!佩服!”
“孟大人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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