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虽然拄着拐杖，但是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看了一眼坤宁宫里的宫人们，有些浑浊的眼眸微垂了几分。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与家人说话。”

苏曈兮挥退了殿中伺候的下人们，殿中只有她们三人。

“祖母，曈曈好像你们！大嫂呢？大嫂可好？”

苏曈兮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皇后的意识。

在司煜面前，她向来都随心所欲，不受半点束缚。

在家人面前，也是自然地撒娇，没有半分架子。

方才不过是在宫人面前做样子，如今没有外人，老夫人也不是端着的人，当下就抓着苏曈兮的手拍了拍：“放心吧，家中一切都好。”

“曈曈，我与你娘亲今日来，有些事情要说与你听。”

老夫人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慈爱与祥和。

苏三夫人也在一旁郑重地点点头。

两人这般郑重其事，让苏曈兮不由得心里一紧。

“曈曈，我苏家向来不慕皇权，也从未有过让你入宫的念头，所以有些东西，你娘亲与我都从未教过你。

但是如今你成为了皇后，这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你要记住，你与皇上，永远都是先君臣，后夫妻。

祖母从未有过让后辈一人承担苏家门楣的想法，可从现在开始，你在后宫的荣辱都与苏家在前朝息息相关。”

老夫人定定地看着苏曈兮，势要得到她的回答。

苏曈兮沉默了良久，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祖母，我信他。”

“是，你要信他，因为他是你的夫君。

但是，你要永远记住，他还是天下的君上。”

老夫人看尽了风霜的眼神注视着苏曈兮，直到对方用轻如蚊蝇的声音说了一声：“好。”

“晏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先前宴会上的闹剧想必他也不会在提起。

你不可再与他相认，人前人后，他都只是北辰国失而复得的太子殿下，与靳朝苏家没有半分联系。”

老夫人又提到了苏晏之，并无半分避讳。

苏曈兮了然地点点头。

这是对苏家和苏晏之最好的选择。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宫门就要落锁了，老夫人和三夫人不得不回去了。

苏曈兮念念不舍地送两人上了马车，想起祖母与她说的那些话，心里头更加沉重了几分。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里面响起一声不失沉重的叹息。

“娘，曈曈生性单纯，我怕她不能明白爹与你的担心啊。”

“她如此聪颖，又岂能不明白？”老夫人话语中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

“那曈曈为何……”

“她说了，她信他。”老夫人语气里竟带上了淡淡的笑意，“你的小姑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郎君了，不过只是那个人是皇上而已。”

“那星麒说的您不担心吗？”

“那也只是一个梦而已，曈曈爱皇上却是真实的。”

马车里的对话结束了。

……

端木丞这两日已经向司煜请辞。

他刚刚成为南灵王，南灵国内还有大大小小的乱子需要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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