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曈兮的脸上有片刻的错愕，很显然，苏晏之的反应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男人微微抬起的眼眸中带有的兴味，与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晏之哥哥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但是众目睽睽下，再多的疑惑都只能埋在心里。

快得几乎抓不住的停顿后，苏曈兮面色如常，脸上带着身为靳朝皇贵妃的端庄与矜傲。

“皇上驾到——”

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所有人的别有用心。

“臣（臣妾）参见皇上——”

“北辰国太子晏之参见靳朝皇帝陛下。”

因着今日场合特殊，司煜穿着一身明黄色的朝服，脸上不辨喜怒，走过跪伏在地上的人群，没有半分停顿地走到最高位上。

“免礼。”

男人的声音淡凉，带着皇帝的威压。

“谢皇上。”

又是异口同声的谢恩，里面夹杂着苏曈兮没有情绪的声音。

众人坐定，司煜微微垂眸，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苏曈兮，无意识地转着手上的扳指。

她穿着水红色的朝服，虽然明艳，却不及那夜正红色那般风情。

很快了，李家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司煜心下转了几回面上却不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苏晏之。

前世靳朝与北辰征战数年，最终两败俱伤。

如今北辰这么轻易地求和……

司煜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更加冷了几分，瞥了一眼盛装打扮的李曦妍，食指节律地敲了敲桌子。

总有人上赶着投胎，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禀皇帝陛下，北辰此次远道而来，实有一事相求。”

苏晏之顾不得一旁使臣劝阻的眼神，大步走到中间。

司煜浓眉微皱，抬眸：“说。”

“本王久闻盛京女子惊才绝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为靳朝与北辰修永世之好，本王斗胆求娶贵女，许太子妃之位。”

苏晏之说这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苏曈兮。

他没有明说，但是他话中的意思明晃晃地指向苏曈兮。

苏曈兮蓦地抓紧了扶手。

苏晏之的话可谓是打碎了宴会表面的和谐安宁。

与附属国联姻，不是什么稀罕事。

前有南灵国世子认嫔妃为义妹，如今自然也可以有北辰国太子求娶盛京贵女。

但是……

他直勾勾地看着苏皇贵妃是什么意思？

“哦？那太子可有中意的人选？”

没有意料中的暴怒，但是司煜的声音里也听不出一丝温度，仿佛一把铁索勾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在夜空中一点点收紧。

苏晏之却不躲不闪，直直地对上司煜深不见底的眼眸。

“自然，本王听闻苏——”

“北辰太子！”苏曈兮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苏晏之的话，脸上带着焦急。

许是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刻意，苏曈兮收敛了神情，补充道：“北辰太子若有中意之人，不妨告知于本宫。本宫如今代行皇后之职，必定竭尽全力为太子觅得良缘。”

“让本王说完。”

“让他说。”

苏晏之和司煜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一人坚定，一人已经极力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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