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承元五年。
天洲,京都脚下一处破落酒家。
哒哒哒——
蹄声如雷,撞破潇潇雨幕。
路边酒家,来自天南海北的江湖客络绎不绝。
剑雨华坐在酒家二楼靠窗的位置,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风尘仆仆的魁梧壮汉。
壮汉身高九尺,魁梧雄壮,臂膀筋肉虬结,能供烈马奔驰。
坐在那里,宛如一座微微隆起的小山包。
只是,与外表的凶狠不同,这能止小儿夜啼的凶人相当有礼貌,落座后便朝剑雨华一拱手,瓮声瓮气道:
“在下许元,凉州人士,酒家说没有空桌了,厚颜与公子拼个桌,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汉子此举,既是在向剑雨华解释坐过来的原因,也是在自报家门。
行走江湖,像这般自报家门,是觉得遇到了对口味的人,有结识一二的意思。
剑雨华闻言回应道:
“在下剑雨华,从凉州来!”
听闻此言,许元顿时眼眸一亮:
“公子也是凉州人?凉州离京城千里之遥,公子是来办事儿还是谋生计?在下在京中经营多年,有些人脉,或许可以帮衬一二。”
这壮汉倒是个热心肠,剑雨华笑笑:
“在下来京城投奔亲戚,顺道等个人。
“虽是亲戚,但肯定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确实有找个生计的想法。”
“公子想做什么?”
“当官。”
“当官?”
许元嘟囔一声,语气颇为惊异,似乎是觉得剑雨华一副江湖游侠儿的打扮,着实不像饱读典籍的书生:
“公子是做学问的?”
“在下文武双全。”
“......”
许元觉得这年轻公子口气有些大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普通寒门若想做学问,在朝廷谋取一官半职,童龀年纪便要开始识字,学习《千字文》,《三字经》等启蒙典籍。
而后悬梁刺股,夜以继日十数载。
待熟读四书五经,古今典籍后,再先后通过童试、乡试、殿试,方有在朝堂当官的机会。
这其中每一步都不简单,许元知道前朝有位姓范的书生,光童试这一关便考了二十余次,一直到五十多岁才考中秀才。
至于武,这东西其实更难。
书这东西,埋头苦读十数年,怎么着也能读出些名堂来,可武道修行,没有天赋和资源,入门便是天堑。
江湖武夫有三流、二流、一流之分,敢说自己武道有成的,怎么着也得有一流高手的水平。
而剑雨华看着二十不到,就敢说自己文武双全,着实自大了些。
许元只当他是吹牛,便笑道:
“在下眼拙,只看出公子根骨出众,应当是习武的好苗子,还真没看出公子身上还有文气傍身。”
“在下一向仰慕读书人,私下也拜读过不少圣人典籍,可一直不得其解,不知公子可否为我解释一二。”
剑雨华挑眉:“自无不可,在下一向乐于助人。”
“圣人曾言:‘始作俑者,其无后乎’,公子可知此话何解?”
这句话倒是不难,读书多的孩提都答得出来。
汉子应该只是想随口考校两句,并没有刻意刁难人的意思。
剑雨华简单思索,便开口解释:
“圣人这是在告诫我们要斩草除根。”
“不错......”
“嗯?!”
许元夸赞的声音卡在了咽喉中,抬眸看向面前的俊俏公子,眼神错愕。
嗯?!
这话是这意思?
见许元面露不解,剑雨华无奈的摇摇头,像是老师遇到了愚钝的学生,耐心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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