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青带着采容一路穿宅过院,经云池到池边的内堂。采容一路走来只觉得眼不够使,四下不住打量,这京都大府就是气派非凡,漫说这宅院大到叫人咂舌,就是一路行来这筑山穿池,怪石古松都是闻所未闻。
她瞪圆了眼拉住沈安青的衣袖道:“青娘,这府邸好大呀,你怎么识得路的?”
沈安青淡淡道:“不过是昨儿听二夫人说起怎么走,故而知道罢了。”
采容咂咂嘴:“青娘真是好记性。”窦二夫人不过是稍稍提了提,说是要使了侍婢来接她们主仆,谁料青娘已经识得路了。
遇见的好些侍婢都不断拿眼打量着沈安青与采容二人,瞧着她们衣着打扮,料得不是什么好人家,好些凑在一处指指点点笑着说话:“这怕就是二夫人从楚州接来的那个小娘吧,听说是没了爷娘,无处投靠才来府里的。”
“瞧那打扮,果然是个村女。”一边打量着她们一边窃窃私语掩嘴偷笑。
采容气不过,上前几步道:“你们浑说什么!”
沈安青却是瞧都不瞧她们,只是径直走过:“采容,走吧,不必理会她们。”这窦府里哪一个不是逢高踩低,势力待人的,她早已看的习惯了。
到了内堂门前,采容怯怯地瞧了一眼门前立着的几位貌美侍婢,不敢开口,沈安青却是朗声道:“烦请通禀一声,楚州沈安青求见老夫人。”
那几位年轻侍婢不想这个小娘瞧着娇娇弱弱,却是胆量颇大,更是敢称自己是楚州沈安青,并不肯说是二夫人的宾客,一身打扮虽是寒酸不起眼,这要强的性子却是半点不逊于人。一个侍婢笑着欠身道:“小娘子稍候,婢子这就进去报与老夫人知。”
待到侍婢要引了沈安青进去,她交代采容在外边候着不可乱走,又脱了平头履,提着裙裾一步步跟在侍婢身后进到内堂,垂首拜下:“青娘见过老夫人。”
听侍婢回话,说那小娘自称楚州沈安青,内堂里的几位夫人娘子都对沈安青有了几分兴致,想不到无父无母的孤女还敢这般狂妄,如今一瞧倒有些失望,不过是个寻常小娘罢了。只有二夫人何氏掉了脸色,沈安青一身粗衣素服,分明是未曾把昨日交代的话听见去,在打她的脸。
窦老夫人和蔼地道:“快起来吧,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沈安青这才起身,目光落在窦老夫人身上,果然与从前一模一样,还是那看似最为亲切贴心的话语,若是换了素不相识之人怕就要以为这位老夫人真如旁人所说的和善可亲,只是沈安青最是明白,这老夫人自视甚高,又对人很是警惕,从不轻易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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