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没有证据的猜测，晋王倒也不敢理直气壮，语气有些弱。

“分明对当年之事心存隔阂，却偏偏叫人看不出半分，谁知道他成日在合计些什么呢。”

“说不定就是见不得皇兄独独信任臣弟，便想要使计除掉臣弟。”

皇上冷笑一声，不知信是没信。

这时，缉事卫姚进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臣在孙太妃房中床底，一只上着锁的匣子里发现了此物。”

姚进手中捧着一只瓷瓶，道：“臣已让郑太医验看过，确认这瓶中的毒药，与那盅梨汤中的毒，乃是同一种。”

看着那只瓷瓶，孙太妃眼神大震，面上血色于一瞬间彻底褪尽。

不怪她不够谨慎，她本是打算送完梨汤之后，便回去善后的！

可谁知道当场就被那该死的侍女给识破了！

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去掩饰这些证据！

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皇上心中已有了判断。

他缓缓看向站在那里的晋王，几乎一字一顿地问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晋王脸色反复着，张了张口，却未能发出声音。

“皇上，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定止他并不知情！”

孙太妃蓦然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

是我因往年琐事一直记恨着太后娘娘，平日在宫中找不到机会下手。”

“想着此次出宫祭祀，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下了如此错事！”

皇上冷笑不语。

这个母亲做的倒是称职得很啊。

可惜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母妃，您别为儿子遮掩了，”晋王终于开口，哑着声音道：“是儿子连累了您。”

孙太妃闻言目眦欲裂，定定地向儿子摇头。

不，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的儿子绝不能够出事！

晋王已经跪了下，冷汗自额角滴落：“皇兄，此事确是臣弟所为。”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长兄的性情，这种时候，若再继续狡辩，那便才真正是自寻死路了。

皇上冷笑一声：“这是承认了啊。”

下一瞬，这冰冷的笑意骤然收起，豁然抬手之下，衣袖扫向肘边几案上的茶具。

“砰！”

珐琅彩瓷茶壶坠地，碎瓷飞溅开来。

“朕方才险些就当真信了你的鬼话！”

面对天子震怒之下，晋王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身形战栗着，道：“臣弟这么做，也是为了皇兄考虑啊。”

“为了朕？”皇上自牙缝中挤出一声怪异的笑，眼神阴鸷到了极点。

“为了朕，所以要毒害太后？朕倒想听听，这对朕究竟有何好处可言！”

枉他以往一直以为，四弟纵然有些小心思，可还是在他掌控之中的。

这些皇弟中，他最信任的也只有他，可现下看来，这世间人与人之间，根本就不该有所谓信任可言。

“皇兄心肠仁慈，明知四哥有不臣之心，却依旧只是牵制。

”晋王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抖。

“皇兄一直认为，只要太后还在京中，四哥必然就不敢轻举妄为，可长此以往，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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