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峤在旁边附和杨慎,只是言语都是指责焦芳,绝不提皇帝半个字。
黄峤送杨慎到家门口,有意让黄峨跟杨慎告别,黄峨此刻忙着回忆宴会上的咏史词,哪顾得上杨慎回家?全然没有听到哥哥的话。
马车继续前行,陆陆续续还有马车和轿子过来,都是住在附近的官员。
黄峨跟自己嫂子聊完皇帝今天作的咏史词,又聊起这几年中状元的青年才俊,聊来聊去,发觉自己之前是目光短浅,没见过好东西。
她嫂子笑道:“状元怎能跟天子比,状元年年有,皇帝只有一个。”
“咦,峨,你平日不是最欣赏杨用修,才过半晚就变了?你跟你兄长都是喜新厌旧,丽春院那个陈三两,写首词就要三两,双手能写梅花篆体,比卖身子还赚钱。”
黄峨崇拜有才学的人,听嫂嫂这么一说,她又对陈三两特别感兴趣:“可惜我是女儿身,不能去丽春院一睹她的风采。”
这时,黄峤挤上马车,看着黄峨道:“你又想见陈三两,又想见唐伯虎,真不知你想见谁,陈三两是我的,这唐伯虎嘛,还不如我的杨兄,杨兄才是真正有文采之人。”
黄峨听闻,认为兄长这话十分刺耳,纠正道:“兄长,你不该贬低唐伯虎而夸赞杨用修,我认为,他们皆是有才之士。
再者,陈三两何时成了兄长的人?卖身契在你这里,还是你将她明媒正娶,都不曾有,便不该说如此轻浮之话。”
“我闭嘴。”黄峤本来就没机会见到陈三两,被妹妹戳中丢脸之处后,讥笑道:“杨兄回去,你也不问几句,失礼啊,难不成你移情到皇帝身上了。”
杨慎跟黄峤关系极好,两家平常来往频繁,黄峤自然要替兄弟说话。
人家有一妻二妾,自己之前仰慕,也不可能嫁过去当四房,兄长总拿自己以前的幼年无知取笑。
黄峨脸色不悦:“究竟是我不下车送别失礼,还是兄长拿天子跟杨用修比失礼!我只是个女子,怎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见妹妹脸色不悦,黄峤原本随口开玩笑的话,瞬间觉得没什么意思,转移话题:“明晚还能再看一晚灯会,你去午门吗。”
黄峨心里想去,顺便问问其他的女眷可有记录陛下的咏史词,或者还能近距离见见皇帝,但姑娘家有矜持,拒绝道:“不去了,哪里能天天抛头露面,不方便。”
觉得无趣,黄峤靠着马车看街道上的灯笼,结果看到焦黄中被焦芳从焦家马车上踹下来。
“滚下去!”焦芳声音愤怒的有些尖细:“兔崽子,敢对我的事指手画脚,反了你了。”
焦芳看了眼黄家马车上面的黄峤,毫不在意的转过头。
现在抱住皇帝大腿,他谁都不怕,只要荣华富贵涌向焦家,别说做义子,做孙子都可以。
只剩下焦黄中跟在马车后面,脸皮涨红。
黄峤放下帘子,酸道:“焦黄中靠着焦芳和刘瑾得了功名,混在朝中碌碌无为,若靠焦芳认陛下义父往上爬,实在是丢人。”
“兄长的监生,何尝不是靠着父亲。”黄峨现在对兄长言谈举止,越发不悦。
再说朱厚照这边,第二天就前往豹房,把里面的内侍全部换成东厂跟西厂的人。
锦衣卫除去夏助这类勋贵世家子弟,主要人马则变成朱厚照的“不着调”义子。
昨晚不着调的义子,给朝臣的印象极差,王鏊和几个御史认为影响名声。
朱厚照认为是好事。
不着调的义子往后干出不着调的事情才是正常的。
江彬是北直隶人,虽然和刘瑾关系极近,现做义子,心思大为不同,只想着讨好皇帝。
一百二十多名义子,跟着陆阎进入豹房,集中在之前养豹子的地方,穿着锦衣卫衣服,其中几个还在偷偷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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