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裴恒之位”。
裴逸麟随着陈大石和刘卞一起进入杂乱破败的庙宇。这破庙杂乱野草丛生,家具不过是些石块、木板、枯草勉强搭成,唯独供台上的裴恒灵牌,是专门打造刻制而成。
察觉到裴逸麟的目光落在那灵牌上,陈大石开口解释,语气有些悲悯和叹惋:“当年那狗皇构陷裴大人贪污,让他背负这千古骂名,不能入祖坟、进祠堂,甚至下葬也是两块木板......我虽捡回一条命,但终究能力有限,只能为裴大人做这些。”
“多谢伯伯。”裴逸麟朝着陈大石下拜,却被阻拦,“当初我祖父心如死灰,一气之下才做下这样的决定。还好有您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伸手从袖口中拿出那块沾血的暗影卫令牌。
陈大石一见那令牌,如临大敌,他哆嗦着指向那牌子:“就是暗影卫!”他再抬头看裴逸麟,眼中的惊恐和担忧不言而喻,“少主,你是如何有暗影卫令牌的?”
“是我父亲的遗物中找到的。”裴逸麟道,“我此次前来河州,既然发现这冰山一角,就一定要为我父亲沉冤。陈伯伯,当年的事情,还请您告诉我。”
陈大石重重地点了点头。
“燕寒那个混蛋!他的皇位来之苟且——弑父杀兄,靠着与沈卫那个贼臣里外勾结,在秋猎时发动兵变逼宫夺权,却反咬一口说是燕双太子谋逆!”
沈卫,开国大将军,当朝皇后沈凌波之父。
燕双,先皇的嫡长子,永昌年间太子。
“他当年不过是个无宠无权无势的皇子,攀上沈家这棵树之后便野心勃勃,靠着沈卫、官商勾结的方法私下招兵买马,屯营粮草钱财。在皇室出宫围猎时,他趁着皇城空虚,控制住了京城。跟随去围猎的沈卫也里应外合地反水。后来,燕寒为了确保自己登基的正统性,宣称是燕双造反,他与沈卫赶去救驾时陛下已死!简直厚颜无耻!”
“裴丞相他无意间发现了当年燕寒谋逆的真相,他崇尚圣贤,为人清高,即便面对燕寒的威逼利诱也不为所动,坚持要燕寒下罪己诏,承认自己非正统皇帝。燕寒表面答应,但已经起了杀心。正逢河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他便派裴丞相前去河州赈灾。那时因为得到燕寒重用而崛起的谢晨决为了让家族经久不衰,便为燕寒设计,一起除掉大人——谢晨决故意放出裴大人贪污赈灾物资的谣言,挑起河州百姓不满,让百姓发起暴乱......混在其中的暗影卫趁乱......杀了裴大人!”
当血淋淋的真相摊开在眼前,比铺天盖地的痛、恨先来的却是麻木的空白。
为人君者,弑父杀兄,夺臣之妻,坑害忠臣,重用奸佞。
赵家、云家,如今还有裴家,世代鞠躬尽瘁,却都因燕寒而各自承受不同的苦难。
“陈伯伯,你跟我走吧,跟我回京城。”裴逸麟扭头,看向供台上父亲的灵位,“我们一起去完成他的愿望。”他走上前去,点燃香烛放进灰炉中,“当年他用怎样的手段得到这不仁不义的皇位,我就用怎样的手段让他万劫不复。还有谢晨决也逃不掉——踩着我父亲的尸首上位,这丞相之位,坐得可稳当?”
子承父志,父析子荷,唯匡扶天道罢。
京城赵家。
云袖跟在赵明珠身后,穿过长长的步廊,进入一座清冷隐蔽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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