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依言微抬头颅,薄纱下隐约可见秀美的下颌轮廓。那双秋水眸在触及赵明成锐利目光时,瑟缩了一下,像受惊的小鹿,随即强自镇定,努力迎视。
“果然空灵出尘。”赵明成淡淡道,听不出褒贬,“御前献舞,天恩浩荡,亦是万丈深渊。云袖姑娘,可知其中分量?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更会累及身后之人。”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云袖却不动如山,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民女知晓,定当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差池,绝不连累大人恩德。”她盈盈下拜,姿态恭顺至极。
赵明珠静静观察着。这女子的空灵懵懂演绎得天衣无缝。她需要这份伪装,在深宫中活下去,完成她的使命。
赵明成从袖中取出一个毫无印记的素白小瓷瓶,置于桌上:“此乃特制的清心露,舞前含服三滴,可宁神静气,助你舞姿更臻化境,气息也更绵长动人。”他目光沉沉,带着无形的威压,“记住,只在献舞前用。此物,关乎你性命与前程。”
云袖看着那瓷瓶,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决然,随即化为更深的恭顺,双手捧起:“谢大人恩典,民女铭记绝不敢忘!”
云袖退下后,赵明珠看向父亲:“父亲,这清心露......”
赵明成目光投向窗外繁华却暗藏杀机的京城,声音低沉:“是护身符,也是试金石。太子若动手,此物便是关键。我们静待万寿宴开场吧。”
赵明珠转头,眼神同样投向远方。那里,是河州的方向。
裴逸麟......你可还好?
自从与裴逸麟“到此为止”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一丝联系。如今她与父亲在京城的计划稳步开展,几乎天衣无缝。那他呢?踏足那片他父亲葬身的土地,是何等心情。
赵明珠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了:“父亲......”赵明成转头看她,她又继续,“您和裴逸麟的父亲,可有交集?”
赵明成点点头:“有过。唉,令人唏嘘。”他站起身,语气里都是惋惜,“裴家百年家族,皆是忠良之士。偏偏裴恒做出此等荒唐事来......唉。”
“裴太师和裴逸麟都不是那般鱼肉百姓的人,为何偏偏裴恒会如此。”赵明珠说,“或许有什么苦衷。”
赵明成背对着女儿,他没有回答,独自看向远方,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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