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上下谁没有几分俗气？”玄墨离漫不经心的道：“不俗气就不会为官了。”

“那到是。”轩王点点头，转过脸：“你说那老头儿是真有这么俗还是装的？”

“他都回家养老了，你管他是真是假。”玄墨离显得没多大兴趣。

“话是这么说，可他这不还穿着官服吗。”轩王想了想又笑起来：“不过也是，他这么大岁数，父皇留他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会让他再操劳，他那两个儿子没什么出息，等老头儿百年之后，他家的风光也到头了。”

“文人的气节就是恃才傲物。”玄墨离唇角一勾，颇具意味的看着轩王：“常言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祸福且还相依，何况是得失。”又道：“那老头儿学识不如你，但却比你多活了几十年。”

“……”轩王被说得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抬手往玄墨离手臂上雷了一拳，失笑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要挖苦我也不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不怕被人听去，得罪了天下文人。”说话间脸上难掩钦佩。

红羽本为失去机会有些心烦，但为了平复和掩饰情绪，她把注意力暂时放在了两兄弟间的谈论上，听他们说的是辰王的祖父，原来的刻意渐渐变成了有心，当听了玄墨离说的关于文人气节的那番话后，她也听出了其中的含义。

没能有强势的外家，在普能人看来是辰王的缺憾，但在拥有众多儿子的皇上眼中却是件好事。安家才能治国，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权利互相争斗，没有势力就说明没有野心，或者是有野心也会因为没有势力而受到制约。

皇上安了心，自然就会重用辰王，所以外家势弱对辰王非但不是缺憾，反而为他争取到了将来夺取皇位的机会。如今辰王机会已得，就没有必要去追究他外祖一家的庸碌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是天意，如果是假那也只能感叹一声老头儿老奸巨猾。

说着话想着心事时间过得很快，一不注意，先前还站满人群的楼台前沿已摆上了供着瓜果香烛的长案，接着就有内侍扬声宣布：“中秋月明，明月高悬，拜月神，求平安，为赤龙祈福，为天下苍生祈福。”

“可算是要拜月了。”轩王立刻站起来，迫不及待的催促玄墨离：“走走走，早完事早了，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知道他早就不耐烦了，玄墨离没说什么，跟着站起来，回头示意红羽跟上。

拜过月神皇上就会离开，红羽心里虽焦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起身，随着两人往香案那边走，一只手轻抚着腰间的腰带，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随皇上拜月的只是在场的众人，至于其它的官员则在自己的位置上拜一拜即可。

拜月的站位虽然没有人讲究，但大家都自觉的按身份高低、官职大小，从前往后排列。帝后在前，太子、辰王、轩王、玄墨离在其后由左至右一字排开，红羽立于玄墨离右手边。

等众人差不多站好，皇上携着皇后走到了长案正中，内侍把点燃的香火奉上，帝后举香对月，有内侍高声读着拜词，众人齐齐跪地，随着帝后向天上明月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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