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的来回赶路，即便精神还好，身体却难免疲累。红羽揣摩着方丈和轩王祖父母之间的缘份纠葛，渐渐阖上了眼睡去。

耳边是越来越和缓轻柔的呼吸声，眼前是恬静柔和的睡颜，四周丝丝缕缕的馨香不再是若有若无。玄墨离伸手掖了掖搭在她肩头的被角，收手时顺势搁在了那纤细的腰间。这样子的接近让他满足入梦，梦中是琼花开时的盛景，是漫天飞雪下白裙翩跹的旖旎风光……

红羽悠然醒来，空气中飘散着烛火燃尽后的轻幽烟气。

昨夜……忘了熄灯？

她猛一睁眼，从模糊到清晰，一两秒的时间，她看清了咫尺间玄墨离安然含笑的脸。舒展的眉宇，紧合的双眸，挺直的鼻，微扬的唇角，这一切组合在一起，是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俊美，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不能再看下去了。红羽瞳孔紧缩翻身坐起来，也没管落在肚腹上的那点压力，掀开棉被就往床脚处下了床，匆匆趿上鞋走到门前，打开门跑了出去。

放任自己漫无目的的游走在朦胧晨光下的禅院中。什么也不想却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不听，那一声声晨钟仿佛从远古传来，敲得人心魂震颤；什么也不看，眼前一张张脸孔，一帧帧画面，跨越过千年的时光，鲜活且真实。这些是命运的轨迹，是宿命在记忆中刻下的年轮，无法遗忘，更无法摆脱。

“红羽？”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这个名字预示着她的劫难，指引她去完成上天赋予的使命。

“红羽，你怎么这么早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确实是有人在叫她，和她说话……

那关切的话语和饱含深切担忧的语调，让红羽停下了虚浮的脚步，随着目光的焦聚，她看到了已站在面前，满眸疑惑紧张的袅袅。

“睡醒了，随意走走。”尽量的想把话说得轻松自然，可说出来还是带着些许的飘渺，就好像这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穿越而来的灵魂发出的声音。

“你还好吧？”袅袅不自觉的上前搀了她的手臂，迟疑着问：“是不是你和他……”

“我们没什么。”没什么，也是什么也没有。红羽很快恢复过来，轻轻握住袅袅放在自己臂上的手，转头看了看四周并深吸口气：“寺院的空气确实与尘世不同，我出来走走，也顺便来送送你。”

“你昨个儿可才说过有事不会瞒我的。”袅袅心思灵透，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确定了她不会说后就爽朗的笑起来：“这里整日有人烧香拜佛，自然是一股子香烛味。”又道：“好在是先遇上我，要是让别人看见，恐怕还以为崇圣寺闹女鬼呢。”

鬼是在黑暗中飘飘荡荡的吧？现在天虽然没有大亮，可已能看到碧蓝的天上大大小小雪白的流云。

装作没有听出袅袅话里的意有所指，红羽轻推了她一下：“好了，已经道过别了，你赶紧去准备上路吧，我也要回去梳洗，省得吓坏了人，寺里的和尚来找我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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